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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1章:主持大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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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小夏默默地喝了一口純凈水含在嘴裏,她認真地傾聽者吳晟輝的話,心裏既為他事業的成功感到高興,又為天壽公司如今無人領導而感到無奈。

服務生陸續把菜端了上來,吳晟輝向江小夏一一介紹菜式的名稱,並讓她嘗試後給予意見和建議。

兩人在菜式的口感上做了一個簡易的討論,吳晟輝似乎看出來了江小夏的情緒不在狀態中,他一邊給她夾菜一邊關切地打聽,“江小姐,最近遇上什麽難事了嗎?介不介意跟我說說看?”

江小夏輕輕地嘆了聲氣,轉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,又把註意力落在桌上菜式上,她感慨地說,“吳先生,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,其實盧景賢先生已經把天壽公司的股權轉讓給我了。”

吳晟輝夾菜的動作微有停頓,他一臉平靜地說,“是嗎?”

“你不知道?”江小夏意料之外的事情,本以為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,馬陽謄會及時把消息傳達給吳晟輝。如今看來,吳晟輝是真的不再與天壽公司有任何瓜葛了,她不免感到些許失落。

“確實不知道。”吳晟輝面色無波地吃著碗裏的東西,又給自己杯子裏斟滿了酒,剛送到嘴邊喝時,突然想到要開車,於是又將酒杯放回到桌子上。

江小夏楞楞地看著他一系列的動作,她終於指著那杯點滴未動的白酒問,“為什麽不喝了?”

吳晟輝笑了笑,他回答,“喝了酒就不能開車了。”

“這裏是你的餐廳,就算是喝醉裏,也可以留下休息。”江小夏說。

“你說得也對。”吳晟輝雖然嘴上認同了江小夏的話,可是手裏的動作卻在將酒杯推至到餐桌的一角,似乎真不打算喝一杯。

“吳先生,你上次去家裏找我,究竟是有什麽事情?”江小夏放下手裏的筷子,她一臉認真地註視著吳晟輝的臉。

吳晟輝的臉上掛著沈著冷靜的笑容,他不緊不慢地回答,“我就是想請江小姐吃個飯。”

“請我吃飯?”江小夏視線落在餐桌擺著的各式各樣的菜肴上,她突然又莞爾笑道,“還真是謝謝你的好意。如此盛情邀請,我自然不能辜負這滿桌的佳肴。”江小夏重新拾起筷子往碗裏夾了一些可口的菜,試圖用臉上的笑容掩蓋心底的哀愁。

肚子填飽之後,江小夏放下碗筷望了一會窗外,窗外的天氣依舊陰郁,大中午的時間一點陽光都看不到。她想著這種天氣會不會下雪,盧景源帶著盧景尋又到底去了哪裏。

“天氣預報說晚上會下雪。”吳晟輝也把視線從江小夏的身上轉看向了窗外。

江小夏的心頭像是被人用手撕扯了一下,她的腦海裏第一閃爍的念頭便是盧景源和盧景尋今天不會回來。

見她楞神良久,吳晟輝沒再打擾她的思緒,他招呼服務生把盤子都撤下去,又叫了兩壺茶送上來。

“江小姐,你喜歡下雪?”吳晟輝將泡好的茶倒入杯子裏,又擡眼瞧著江小夏失神的面容,直到她回過神時,兩人才相視笑了笑。

“吳先生,如果說我現在懇請你回到天壽公司主持大局,你會答應嗎?”江小夏一臉認真又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問。

吳晟輝喝茶的動作僵頓了下,他的神情看似不受影響,江小夏以為,他是拒絕的,可是沒有想到吳晟輝接下來的回答讓她頗為意外,“一直都在等著你開口呢。”吳晟輝說完,便一臉慈善地笑了起來。

“你的意思是?”江小夏定定地註視著吳晟輝的臉,她不敢置信地問,“你早就料到了?”

“江小姐,請你千萬不要介意。其實我早就在等待這一天了,我跟你父親之間的情義並不是一個天壽公司所存在的利益牽連,我是被賦予了他留下來的使命。他也許不知道嚴無襄會背叛他,可是我不會,我一直都在尋找著這樣的機會把江先生的事業重振起來。”

“所以……你是答應我會回到天壽公司主持大局?”江小夏又驚又喜。

吳晟輝點頭應道,“當然。”

“太好了。”江小夏甩開惆悵的雲霧,對吳晟輝的歸來大喜過望。

盧景源和盧景尋分別坐在炭爐的兩邊,聞著從炭火堆裏散發出的紅薯的香味,兩人頓時感到胃口大開。

盧景源拾起擱在炭爐旁邊的木棍,利用木棍慢慢地撥開燒紅的木炭,又挑開炭灰將埋在裏面的紅薯找了出來。

“好香啊。”盧景尋俏皮地吐出舌頭,做出一副饞貓的模樣。

盧景源試圖用手將紅薯抓起來擱到桌子上,卻不想太燙,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。

聽到客廳裏的笑聲,張叔端著菜盤子從廚房裏走了出來,他瞧著摔著地上烤熟的紅薯,然後笑了笑說,“太燙了是吧,等會我來給你們剝。”

看到張叔一張滿是褶皺的臉,盧景尋的笑容瞬間消散。她將臉轉向了一邊去,似乎不願意看到那張黑黝黝的笑臉。

張叔察覺到盧景尋對自己的不待見,他尷尬地把菜端到桌子上後又匆匆忙忙地縮回到了廚房。

“景尋,你對張叔的態度有點過分了。”盧景源責怨道。

“難道我還要笑嘻嘻地給他擺個好臉色看。”盧景尋回答。

“他是你父親。”盧景源提醒他。

“他算什麽父親?當初是他把我拋棄的,因為重男輕女,因為家裏窮,所以狠下心來不要我。”盧景尋愈想愈生氣,這也是她即使在知道與張華的兄妹關系之後,也不願意偷偷回來見張叔一面的原因所在。

可是盧景尋的說辭卻與張叔本人的說法截然不同,盧景源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,他問,“重男輕女、拋棄女兒這些都是張華告訴你的?”

盧景尋一聲不吭,算是對盧景源問題的默認。

盧景源把坐凳向盧景尋靠近,他以兄長的姿態嚴肅認真地告訴她,“景尋,今天帶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讓你陪陪你父親,等你去了國外,恐怕以後再難見到他了。你應該珍惜這樣的機會。”

“哥,我答應留在這裏,是因為我聽了你的話,我想讓你開心,我不想忤逆你的意思。但是並不能就說我原諒了他,我願意與他相認。”盧景尋握住盧景源的手,她懇求道,“請你替我保密,不要讓爸爸媽媽知道我的身世,更不要讓外人知道。”

“可是爸媽遲早都會知道的。”盧景源說。

“不可能會知道。”盧景尋苦著臉,她表示不認同盧景源的說法,她以自己角度解釋道,“爸爸的身體情況不樂觀,我是知道的,一年後就算我們在國外結婚,他也未必能看得到。”

“景尋,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爸爸的身體情況。”盧景源默默地低著頭。

“我也是從張華嘴裏聽說的。”盧景尋急忙解釋。

“好了,既然知道了倒也是好事,省得我一直苦惱如何跟你們開口。”

吳晟輝開車把江小夏送到豐園小區樓下,倒是巧得很,她一下車便看見黎羽青從前邊的一輛車子中走了下來。吳晟輝見江小夏忙於招待客人,識趣地與她告辭後便開著車子回去了。

江小夏迎上前,站在黎羽青面前,她淡淡地與她打了聲招呼,“太太。”

黎羽青一臉慈祥地往前走近一步,擡起雙手幫她整理衣領,然後用長輩特有的溫和的語氣說,“這麽冷的天就別處去走動了,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安排下人去做。”

黎羽青的態度讓江小夏覺得像是在做夢,她支吾著回了一句,“多謝太太關心。”

“還稱呼我太太嗎?”黎羽青故意做出一臉的不高興。

江小夏有些恍惚,她緊張得不知該做出怎樣的回應,楞了半天。黎羽青終於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肩膀,“你跟景源都要結婚,我又是他的媽媽,你說說看,到底該怎麽稱呼我?”

江小夏這才領悟出黎羽青的意思,於是尷尬地做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
黎羽青挽住她的手臂,她道,“你若現在不習慣稱呼我媽媽的話,可以先叫我阿姨,等你和景源正式領了證,再改口喊我媽媽也不遲。”

江小夏的臉色越發的尷尬起來,黎羽青卻毫無察覺地挽著她的手臂一起走進了小區裏,她說,“小夏啊,你家在哪棟樓,領我過去參觀一下,我作為你未來的婆婆,該了解一下我未來的兒媳婦居住的環境。”

一路走回到家裏,都只是黎羽青一個人在說話,江小夏也只是作為一個安靜的傾聽者。

“這裏的房子視野倒是開闊,就是年限久了一些。不過沒有關系,等你和景源結婚後,就可以搬到我們家去住了。”

江小夏淡淡地笑了一下。

黎羽青又說,“小夏啊,董事長想見見你。”

江小夏的神經像是觸電一樣顫動起來,她驚訝地凝視著黎羽青的眼睛,不敢置信地問,“您說……”

“是啊,董事長想見你,他想請你回家吃頓晚飯。你別擔心,我已經把你和景源在一起的事情如實告訴給董事長了,他欣然同意了你們的交往。”黎羽青高興地說。

可江小夏的心情卻感到愈發的苦澀,她仿佛看到眼前所有的希望和對愛情的幻想都像泡影一樣破滅,她只能故作淡靜,以沈默的方式回應著黎羽青的說辭。

江小夏把黎羽青帶到家裏的時候,阿琳對這位尊貴客人的到來感到十分詫異。當著客人的面,她倒是沒有把疑惑問出口。

“太太,您請這邊坐。”江小夏招呼著黎羽青坐到窗臺邊的沙發上,又回頭吩咐阿琳去泡茶切水果。

阿琳泡好茶端上來,又從冰箱裏拿出了蘋果和橙子切好擺在果盤中端了過來。

“這位是盧太太,是盧景源先生的母親。”江小夏主動向阿琳介紹了黎羽青的身份,以免阿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錯說了話。

一聽說是盧景源的母親,阿琳的神情中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,她向黎羽青頷首行了個重禮,然後客氣地笑道,“真沒想到能見到這麽高貴的太太。”

黎羽青滿意地點了下頭,她的目光在阿琳的臉上做了稍許的打量,然後向江小夏做出調教有方的稱讚神情。

“你先去忙吧。”江小夏柔聲對阿琳說。

“好嘞。”阿琳識趣地走開。

黎羽青看著阿琳的背影徹底在眼前消失後,她才將視線收了回來,註意力重新落到江小夏的身上,她挑眉道,“小夏,幫傭還不錯,看得出來人挺實在的。”

“是啊。”江小夏回應了一句。

“你還真是個有眼光的姑娘。”黎羽青倍加讚賞。

江小夏低頭苦笑了起來,當一個人決定接受另一個人的時候,她所說的話就無從判斷是真是假。對於黎羽青,江小夏只能盡自己所能去迎合她。

“收拾一下,我們一起回去。”黎羽青優雅地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。

江小夏的臉色露出了難色,而黎羽青卻視若不見。

“太太,我看……還是麻煩您回去跟董事長解釋一下,今天我恐怕是不能過去陪二位吃晚餐了。”在盧景源的心意沒有確認清楚之前,她不能把自己認作是盧景源的女朋友未婚妻,她更害怕的是,當所有人都認定她和盧景源會結婚的時候,盧景源卻突然跟她提出分手。她曾經從盧景賢的身上已經受到了傷害,不想再讓這種傷害在自己身上重演一遍。

“為什麽?”黎羽青放下茶杯,一臉的詫異。

“畢竟最近一段時間盧家發生了很多事情,而且景尋小姐還在醫院裏,景源先生恐怕暫時還沒有心情談起結婚的事情,我想……還是等這段時間過了以後再說吧。”江小夏眼神黯淡,她垂下長長的睫毛,已然不敢正視黎羽青一雙精明的眼睛,她怕她看出了破綻,看出了她心底的憂傷。

“景尋的情況已經好轉了,沒有什麽危險。景源對妹妹的關心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,但是這並不影響你們之間的交往,況且景源爸爸他還不知道景尋住院的事情,你若以這個理由推辭,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。我們因為顧慮到他的身體健康,才將景尋的事情隱瞞下來,如果你真是不去,我們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。”黎羽青苦口婆心地勸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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